平常心看待国际产业转移 越南制造业与中国不是替代而是协同

 　　“越南制造会不会超过中国制造?”“一些制造业产业链是不是要从中国转移出去?”此类讨论最近悄然多了起来。但在未尽研究创始人周健工看来，国际之间的产业链分工与转移是正常现象，应该平常心看待;中国目前“世界工厂”的地位仍然难以撼动，而以越南为代表的一些东南亚国家更像是其中的一个车间，双方关系更多的是协同合作而不是竞争替代。

　　周健工曾任福布斯中文版总编辑、第一财经CEO，也做过投资人，担任远景能源副总裁，远景创投高级合伙人。2021年，他创办未尽研究机构，聚焦科技创新与产业链研究，他发现产业链的国际转移其实并不是新鲜事。

　　研究国际产业链转移的历史，周健工发现，对成本比较敏感的制造业，尤其是中低端制造业一直都在寻找成本洼地。“二战”后，大量制造业从美国转移到日本，之后又从日本转移到“亚洲四小龙”以及中国，如今又在从中国向越南等东南亚国家转移。但中国的经济体量特别大，其中既有最基础的出口加工制造业，也有中高端的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以及知识密集型产业。从中国向外的产业转移也是个逐步推进的过程，“耐克鞋(的产业链)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转走的”。

　　周健工认为，关于产业链外迁、越南制造的讨论和担忧比较多，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中美贸易冲突的影响。近年来，美国在供应链领域推动“去中国化”，不仅在本国通过外包回流(Re Shoring)，把供应链回迁，希望复兴美国制造业，创造更多就业，而且还在今年5月宣布与日本、澳大利亚、越南、印度等12个国家正式发起印太经济框架(IPEF)计划。该计划的重要内容之一便是与美国及其盟国在贸易伙伴中组建一个友岸外包(Friend Shoring)朋友圈，希望更多美国企业减少对中国供应链的依赖。

　　但在对中国供应链外迁的担忧声中，海关总署公布了5月中国货物贸易数据：出口以美元计同比增16.9%，进出口同比增长11.1%。工信部的数据则显示，近十年来，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全球占比提升至近30%，持续成为世界第一制造业大国;制造业中间品贸易在全球占比达到20%左右;产业体系完整，拥有41个工业大类、207个工业中类、666个工业小类，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竞争力持续提升，应对外部冲击的能力有效增强。

　　如今，东盟已超越欧盟，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2021年，中国与东盟的货物贸易额达到8782亿美元，是同期美国与东盟双边贸易3790亿美元的两倍多。而从越南的角度来看，中国是越南的最大进口市场，美国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

　　周健工认为，这些数据表明中国与东盟国家之间的产业联系明显更为紧密。以越南为代表的一些东南亚国家，从中国进口大量电子产品及零部件、机械产品及零部件，还有化工产品与纺织原料，经过组装、加工后销往美国市场。

　　“很多人感觉好像越南很快就要取代中国，成为‘世界工厂’，我觉得其实是夸大了。”在他看来，目前中国“世界工厂”的地位仍然稳固，而越南更像是“世界工厂”当中的一个车间，“世界工厂”的巨量产出中，有一部分是通过越南实现对美国出口。

　　未尽研究机构曾调研过苹果、三星等跨国公司的产业链，发现确实有一些工厂已经或正在迁往越南或其他东南亚国家，但这部分迁移的产能主要是劳动密集型的组装工厂。而且，歌尔股份、蓝思科技、领益智造、立讯精密等苹果产业链上的中国企业，已经开始在越南布局。2021年，在越南投产的苹果产业链公司，中国企业7家，占比达到了1/3。这些进入越南的中国企业，普遍采取“中国+”的模式：中国技术+当地资源，中国资本+当地产业工人……

　　“越南出口得越多，从中国进口得越多，这是一个双赢的(关系)。”周健工认为，中国和东南亚、南亚或者其他新兴国家的市场之间目前形成了良性价值链，是一种优势互补、分工合作的协同关系，而不是产业迁移替代的竞争关系。“这个是中国可以做出的一个选择，当然这也是市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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