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仅仅是坚守——西藏60年气象服务工作发展纪实

 

    在西藏气象事业发展60年老同志座谈会上，中国气象局局长郑国光对西藏的气象服务能力给出如斯评价：目前，西藏气象部门已经具备天气预报、气候预测、气象灾害及衍生灾害预警等多种气象业务，其能力达到了全国中等偏上水平。

    人们常说，在西藏，只要坚持住就是在做贡献，而事实上，西藏的气象工作者不仅仅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还总能用几乎是超越了极限的高难度动作，带给人们惊喜：奥运火炬珠峰传递气象保障、青藏铁路建设气象服务以及屡次罕见暴雨雪和山体滑坡气象服务，无一不证明了，在青藏高原这篇土地上，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气象人，经济社会发展和百姓的福祉始终有气象服务在守候。

    将防灾减灾视为首要职能

    说西藏特殊，在很大程度上都与气候条件相关。我国是气象灾害多发的国家，每年由气象引起的灾害占自然灾害里的70%以上，但是在西藏这个比例甚至达到了90%。

    对人们而言，干旱、雪灾、霜冻、冰雹、大风和洪涝司空见惯。

    翻看西藏的气象灾害记录，雪灾几乎年年都有，只是程度略有不同而已。1980年至1990年的十年间，藏北地区因雪灾死亡的牲畜226.9万头，占牲畜死亡总数的41.8%。雪灾的时间跨度从当年11月至来年3月间，加上洪涝、冰雹等夏季易发灾害，它们足足会让气象工作者忙上一年。“西藏因欠发达，对灾害的承受力较弱，依靠预报预警信息开展提前防御便显得尤为关键，气象防灾减灾势必成为气象部门别无他选的首要职责。”自治区气象局局长宋善允说。

    气象观测、统计等工作主要靠人工完成；气象信息传输主要依靠莫尔斯发报、电传和传真；天气预报主要凭借预报员对天气图、气象资料、天气气候特点的认知程度和积累的经验进行；气象信息主要通过广播电台和《西藏日报》发布——西藏的气象防灾减灾工作在60年间告别了这样的技术条件支撑，受惠于气象现代化建设，出色地应对了1988年雅鲁藏布江、拉萨河、年楚河出现的高水位汛情，及早监测到了1990年昌都江达县面积为近40亩的森林火情、预报出了1997年藏北一线历史罕见的特大雪灾……

    2009年6月27日，在孟加拉热带风暴的影响下，一场罕见的强降水袭向亚东、洛扎，进而引发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地质灾害，泥沙聚下，瞬时涌向村镇和民房。26日上午，针对亚东县一带可能出现特大暴雨（雪），自治区气象台继25日再次发布预警信号，级别提高到橙色。在雨势迅猛的紧急关头，政府决定组织河道两旁的群众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就在1069名群众撤离后不久，山体滑坡、山洪等次生灾害相继发生，下亚东乡仁青岗村17户居民住宅被洪水冲毁，21户房屋倒塌，却无人员因房屋倒塌受伤。

    事后，西藏自治区政府主席向巴平措对宋善允说：“你们的一条预警信息救了1000多条人命，气象工作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而如今，类似的故事在西藏各地不断上演，更有“不看天气预报的县委书记不是好书记”一说在“父母官”中广为流传，气象服务作为生命财产守护者的角色，在一次次与气象灾害的抗争中，得到了决策部门和更多的百姓认可。

    以服务改善民生为长远目标

    与我国的气象服务发展同步，西藏早期的气象服务主要围绕决策开展，如今服务对象从决策者扩展到普通民众，脚步从机关迈向基层。面对气象灾害，从避害向趋利的思维转变，在百姓生活水平日益提升的现实条件和期盼下，促使气象部门将服务民生的改善作为一个长远的目标被确定下来。

    在闹市区，一块小黑板上面用藏汉两种文字写着近两天的天气预报。那是1958年，西藏开始建立单站天气预报业务后，在拉萨、昌都等地最早面向公众发布的天气预报形式。当时，有些地区还采用寄送天气预报单、挂天气牌或天气旗、甚至下乡送预报上门等方式为群众服务。

    时隔30年后的春节和藏历年期间，百姓们已经可以在每晚从西藏电视台上收看到用藏、汉两种语言播出的各站天气预报。

    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通讯手段欠发达，走完“气象信息传递最后一公里”的路在西藏尤为艰难，但在这条路上气象工作者从未停歇。如今，在各地方电视台，或者通过网络、电子显示屏等途径不仅仅可以收到天气预报，还有更具针对性、有效性和广泛性的便民气象信息。

    西藏气象部门将普及率达到了90%的电视媒体作为信息传播主渠道，走集约化的道路，统一制作全区和地市有主持人的天气预报节目。争取地方政府投资600多万元建成了“西藏自治区农牧业经济信息网”。仅在过去的2010年，全区就完成了57个LED显示屏的安装，建成了中国天气网西藏分站，气象服务传播渠道大幅拓展。每一次气象科普宣传活动中，工作人员不仅要把气象知识送出去，还要把百姓的气象服务需求带回来，例如光盘和藏文科普材料最受牧民欢迎，多数百姓都关心如何防雷，下一次科普宣传就更能有的放矢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天气实况分析、灾害预警、短时临近预报、环境监测预报、健康生活指数预报等致力于提升公众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的公众服务产品越来越丰富了。“我们正在酝酿推出气压预报，”这是继大气含氧量、紫外线指数预报后，再次增加一种常规预报产品，为了更好地服务生活在高海拔地区的百姓，气象部门用得最多的就是心思，宋善允认为，“评价气象服务，最重要的指标就是公众满意度。” 目前，西藏的气象信息覆盖率达85%，公众满意率为75%，电视天气预报节目收视率达78%。

    为经济跨越式发展加把劲

    在西藏气象部门有一个共识：如果一个部门或行业不能为国家的中心工作贡献力量，那么它是不称职的，也没有体现出自身的价值。宋善允说，气象服务必须在经济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助力西藏经济的跨越式发展。

    西藏的主导产业几乎都与气象条件有着较高的关联度。20世纪60年代以后的气象服务就已经着重于农牧业及地方经济建设。西藏在新形势下制定的“一产上水平、二产抓重点、三产大发展”的发展模式再次对气象服务发出了需求信号。

    农牧业是西藏地方经济的基础。夏季大范围干旱和霜冻、冰雹，冬春季节牧区的暴风雪、强降温等自然灾害，严重影响着农牧业生产。和平解放以前，西藏尚未开展农业气象观测业务，直到1959年以后，农区气象（候）服务站陆续开展了农业气象观测业务；1960年6月，拉萨、泽当、隆子、林芝等县、市首次开展农业气象旬报服务。至此，西藏的为农气象服务开始走进农田、牧场、村舍。

    如今，农牧民们不再仅靠“桃花含苞种蚕豆，花盛种麦撒碗豆，花谢叶绿种青稞”“杜鹃来时羽毛丰，预兆今年谷丰收”这样的农谚安排生产，也不再一味等待“喇嘛”发挥神力逼退气象灾害，而更愿意求助气象科技的力量。

    频繁发生在作物的抽穗至黄熟阶段得雹灾极其凶猛，一场冰雹下来常常导致一年颗粒无收。在日喀则地区，每年都有近万亩农田遭受雹灾。1974年，自治区气象局成立了人工影响局部天气组，在部分市县开展小范围的人工消雹防霜试验。上世纪80年代以来，气象科技人员对冰雹天气进行了大量研究，基本摸清了全区冰雹规律和分布情况，人工影响天气作业能力节节攀升。近年来，气象科技在与“喇嘛”的较量中屡次获胜，不但保证了收成，还赢得了政府的大力支持，甚至有些农牧民还表示愿意自费为人工消雹炮弹埋单。

    在能源开发利用、交通运输以及登山、旅游等领域，气象服务同样有着令人称道的表现。1989年，在羊卓雍湖抽水蓄能电站建设的前期论证中，自治区气象局多次派人实地考察，开展气象观测，提出了有关开发后小气候效应的报告；20世纪60年代中期，因修建青藏铁路的需要，西藏气象部门在安多、拉萨等地增设国家气象（候）站；以高质量的天气预报服务，为人类首次征服7782米的南迦巴瓦峰提供了保障，中日联合登山队赠送的锦旗“挥来东风赛诸葛，奇险南峰奈我何”用带有浓郁文学气息的语言给气象服务以赞美。

    此外，西藏的气象服务始终致力于应对气候变化、促进生态可持续发展。西藏是维系我国和东亚气候系统稳定的重要屏障，也是全球气候变化敏感区和脆弱区，生态地位极其重要。严寒中标定雪线、风雪中维护设备，西藏气象部门坚持通过监测评估，为应对气候变化提供了大量宝贵的数据。“十二五”期间，以地面观测为主、遥感监测为补充的青藏高原气候变化监测系统建设，将实现对高原区域气候变化情况的实时、连续、动态、全面的监测，以满足国家应对气候变化工作的需要。

    60年的气象服务工作发展历程到底给了我们哪些启发？“气象服务面临的是千变万化的需求，预报准确率不等于满意率，在服务上要下的工夫还很多，我们要找准最给力的那个点，让有限的资源发挥最大的效益。”宋善允给出的答案简捷而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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