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守望大港崛起

 

　　寂寞守望大港崛起

　　——探访洋山港国家气象观测站

　　入夜，洋山港区依然灯火通明，一艘艘巨轮泊于码头，一座座吊机并排而立，一辆辆集卡穿梭不停。每次完成了晚八点观测任务后，沈其艳最喜欢在黑暗中远眺一下山脚下这一片 “繁华”，好让这来自都市的气息冲淡一丝“与世隔绝”的寂寞。

　　洋山港气象站，位于东海上的小洋山岛，隶属大都市上海，却远离都市，身处繁忙的港区，却独守空山。寂寞守望16载，洋山港气象站与这个国际大港一起成长。

　　与世隔绝的生活造就“无名”的艰苦台站

　　细雨蒙蒙的秋日，记者一路驱车出上海市区上高速，再走完32.5公里的东海大桥，回头眺望大海波涛汹涌，大都市早已不见踪影。

　　来时早知气象站就在港区入口边的小山上，可满眼望去只见山上巨石嶙峋、荒草丛生，哪里有路?幸亏遇到站里下山采购的师傅，师傅挑着75公斤重的煤气罐和站里一周的食物吃力地走在前头，记者在后面气喘吁吁爬了1公里多崎岖的山路，终于见到了气象站的小院。

　　眼前与开港那年记者来时看到的情景完全不同，曾经破旧的院落变成了一排干净整洁的平房，前些年被台风掀了屋顶的简易机房变成了砖瓦房，山坡上还新建了测波雷达和风廓线雷达，一个现代化的气象站让人眼前一亮。站里的“老”员工小沈热情地告诉记者：“这些年市局、区局领导常来站里看我们，现在站里的办公、生活条件都好多了。”

　　洋山港气象站1997年建站，为了配合洋山深水港的筹建和论证，就在当时的小渔村里设站，并破例招聘了19岁的渔家女小沈从事观测。2005年，洋山港气象站被正式列入国家观测站，这一年因为即将开港，岛上的渔民全部动迁去了40公里外的南汇，气象站则搬到了现在的小山头上，从此这里与最近的生活区“隔海相望”。虽然站里设施有了明显的改善，但是这里没有商店、没有菜场、没有医院、没有娱乐场所……整个岛上没有一切生活设施。

　　如果没有到过洋山港气象站，一定无法理解在上海这个大都市怎么可能有艰苦台站?如果只是到过洋山港站，也许无法理解设备先进的洋山港站何以艰苦?而只有沉入洋山港站人的生活，才能够真正触碰到这里“与世隔绝”的那份无奈与清苦，感动于他们面对生活的乐观和长年累月的坚持。

　　“编外”夫妻相守海岛担负海气观测重任

　　吃完午饭刚好是下午两点，记者与小沈一起爬上山坡上的观测场。看着她熟练地、一丝不苟地观测、记录，记者猜想：在这闭塞的山上，14年前那个对气象一窍不通的渔家小丫头是如何成长起来的?

　　连续多年的“百班无错情”，观测、业务、服务一肩挑，如今的小沈虽然依然没有正式编制，却早已成为洋山气象站的中坚力量，前两年区局破例提拔这个编外人员为“副科长”。回首14年来在不断摸索中“跌打滚爬”的自学路，这个渔家小丫头所经历的是几倍于人的艰难和刻苦，“刚开始是跟着老站长老林一点一点学，后来就每晚自己琢磨那些气象书，遇上市局有培训哪怕来回得五、六个小时我也要赶去……”14年，从女孩到少妇，青春在这寂静的山头悄悄流逝，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她总能在寂寞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唯独女儿小时候，每次离别那刻呼喊妈妈的哭声总在她梦中挥之不去。“不过女儿现在长大了自理能力特别强!”从小沈的话中听出的有自豪，也有愧疚。

　　从观测场下来，迎面正遇上出海归来的小沈丈夫费燕军。黝黑的皮肤、一身装扮让人乍一看以为是个渔民，这个两年前才加入洋山港站的“合同工”,如今已是海上气象站的巡检能手。

　　为了适应上海建设国际大港的需求，上海气象部门近两年来斥巨资在东海海域建立了13个海岛自动站，渔民出生的小费自告奋勇“重操旧业”。本来区局是为了照顾他们两地分居破例录用了小费，可如今近半数的日子漂在海上。“许多自动站设在浮标上，除了每月维护，仪器一旦故障必须立即出发，先乘船到附近的岛再租条小船，而要跳上直径只有3米多的浮标是需要胆量的。夏天火辣辣地太阳直晒，冬天突发的海雾令人恐惧……”说起丈夫出海，小沈的眼中多了一丝担忧。

　　事实上，每一个洋山港气象站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退休之后放弃安逸生活的老观测员蒋杏娣、农气学校毕业不久即告别城市生活的活泼女孩潘丹，还有吃苦耐劳的烧饭师傅老袁，他们都只是“编外气象人”，他们或许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但无法不对他们肃然起敬。

　　默默无闻“洋山港站”守望着国际大港的安危

　　夜晚的山上漆黑一片，只有气象站值班室里透出点点微弱的灯光，与远处繁忙的港区璀璨的灯光遥遥相望，显得格外孤单。

　　记者在屋里不经意见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副锦旗，这是今年梅花台风后港区船务公司专程派人送上门来的。对于洋山港站人，这锦旗是用两天一夜的无眠换来的。万吨轮进出要靠船务公司的拖轮，当台风逼近时，拖轮要确保每一条大船安全撤离，同时自身也要及时前往避风港，而一旦台风渐行渐远，拖轮就必须第一时间返航迎接大船进港。此时，气象实测数据对于拖轮的运作至关重要。小沈告诉记者那两天风急浪高，她每小时一次去观测场加密观测，为了不被风吹跑了每次观测都是两个人用绳子拴着上坡，每次观测回来立即打电话告知港区，就这样持续了整整两天一夜。

　　翻看洋山港气象站的历史记录，记者了解到这里大风年平均60天，大雾年平均59天。夏季观测遇到滚地雷是常有的事，今年8月一次打雷火球就窜进了屋里。曾几何时，洋山港站的观测数据为建港论证提供了第一手的资料，而今它在港区的运行更是越来越发挥出用武之地。“每次风大了、起雾了，我们都会第一时间提供我们的实测数据给港区，并根据海洋台的预报提供最及时的服务，好让他们尽快决策是否要封闭东海大桥、是否转移船只等。”看得出洋山港站人很“享受”这些特别的忙碌，因为这样的忙碌让洋山港站人能够更真切地触摸到港区对他们迫切的需要。而更多的日子都在指间悄无声息地流过，只有每一天写在洋山港气象记录里的一串串数据永久地留下来，见证这个国际一流大港的崛起。

　　第二天离开洋山港站，小费刚巧可以搭我们的车回南汇的家看看好久不见女儿，虽然他一再说送到小区门口就行了，可我们执意要送到他家楼下，因为从洋山气象站回来的人心中都装满了感动!

　　记者手记

　　记者在洋山港气象站整整呆了一天一夜，与站里的职工一起吃住，聊工作、聊生活、聊心愿。记者感触于在这属于大都市却又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生活地如此淡定，对待工作他们日复一日一丝不苟，对待生活他们极易满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们都一如既往在洋山港快乐生活、无怨坚守，我想这就是气象人的精神吧。

　　在感动之余，记者的心被他们牵动着，忍不住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比如坚守站里14年了是否可以破例有个正式编制;去年申报的“艰苦台站”能否早日批下来;港区的电费等什么都贵，补贴能否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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